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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NSPOKEN
CP：Markus×Connor
全员人类 星际穿越AU
——背景：环境恶化，人类因为农作物的枯萎病泛滥而不得不回家种地。生存环境危机。
——欧欧西有 注意避雷。
1
屋外又刮起了沙尘暴，卡尔迅速地叫李奥将窗户关上，马库斯也十分配合地拿起毛巾堵上缝隙，只有康纳神色自若地递给其他人户外才紧急使用的口罩。
“康纳，我们现在不需要这个。”卡尔微笑着说着，打破有些尴尬的氛围，并示意对方把口罩给收回去。
“抱歉，我又忘记了...”康纳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马库斯皱着眉头怀疑着他所说的可能性。
马库斯一直觉得康纳很奇怪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。
比如说几个月前他一家与康纳的初次见面。
马库斯在农场里调整收割机时正与李奥争吵着关于家务分配的问题，两人大声嚷嚷的声音被飞过上空的无人机发出的噪音所掩盖，卡尔“嘭”地一声关上车门，叫着男孩们上车。
“Dad,我们要去哪里？”李奥探过头，操纵着车的手刹。
“小子，我们的目标不是很明确么。”卡尔极速地打着转盘，跟着无人机的航向一头扎进玉米地里，“马库斯，我知道你会，用那台电脑黑进无人机的系统，让它停靠在某个地方。”
马库斯迅速地操纵起了设备，“卡尔，我不认为我可……”对方猛踩了一下油门作为回应，这让马库斯狠狠地撞上了车窗。马库斯略有些手忙脚乱地解决了，他缓缓地让无人机停靠在水库的一边。
“干的不错，马库斯。”卡尔笑着拍拍他的肩膀，随即像是看见了宝物一般向无人机大步走过去。李奥撇撇嘴，跟着马库斯一起向前。
这时一个风尘仆仆但衣饰整齐的人闯入了他们的视线。
“不速之客。”马库斯盯着这位看起来只有二十一岁左右的青年默默想着。
“啊，你好。我是康纳，跟着那架无人机来到了这个地方，不过，先生您似乎拿它有用处……”对方友好地开始了自我介绍，他额头上那捋头发随着风飘飞着，仔细看可以发现许多沙尘散落在他颇为凌乱的头发里。
“是的，我们需要它。里面的太阳能电池板可以维持农场所有机器的运行。”卡尔也友好地回答了他的问题，但态度强硬。
“……那我只能白跑一趟了。”康纳低下头，笔直地站在那，陪着他一起站着的还有被风卷起来的杂毛。
卡尔沉默了一会儿，问：“你的家在哪？”
“我居无定所，先生。您能否让我暂住一段时间，如果您不介意的话？您可以相信我的为人，我可以帮您做些整理房间的事情。”康纳像是抓住了什么机会，语速极快地说着，他那双好看的下垂眼也十分诚恳地望着卡尔。
马库斯觉得他仿佛看见了一只可爱的大型犬，并且他已经开始推算卡尔答应对方的可能性。“现在是30%。”他如此想着。
“……我不放心。”卡尔迟疑地开口。
“50%，往坏点想，可能已经60%了。”马库斯暗暗摇了摇头。
康纳望了望站在卡尔身后的李奥和马库斯，随即说道：“您家里总共就这几个人，我只是需要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，我太累了...先生。”
“好了，即使只有80%到90%的几率，卡尔也会允许他来到我们家的。”马库斯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失落或者低沉，“大概是因为即将来到的一个家务协作者。”
“只是暂住。”卡尔最终还是选择妥协。
“非常感谢您，先生！”康纳微微欠身，跟随着他们上了车。
马库斯不认为这是故意安排的，但如果是巧合，那未免太过于戏剧了，毕竟谁会独自一人在世界快要末日的时候到处逛呢？
再比如说康纳加入以后的生活。
马库斯控制着自己扑上去给康纳一拳的冲动，虽然自己可以仗着自己只是个十四岁的男孩而不记后果，但当他看着康纳自觉地打扫着被失手摔坏的第三个马克杯的残骸，并且用那双棕色的眼睛望着自己时，他把自己的怒气给咽了回去。
“康纳，你看起来早就已经成年了，为什么你控制四肢的能力比我还要差劲。”马库斯叹了口气。
“是重力的作用。”康纳眨眨眼，努力为自己辩解着。
马库斯已记不清多少次他在康纳倒了水后为水壶盖上湿毛巾，替他将未底面朝天的盘子翻过来，在他未把卡尔很早以前的画作从墙上拆下来时接过他的抹布……
马库斯十分确认康纳在几个月前说的“整理内务”只是个幌子。
以及他与康纳间的交流。
那大概在凌晨两点多，马库斯从房间里出来，走向屋门一边的靠椅，发现它的一边已经被康纳占取了，而对方正望着黑色的天空。
马库斯披着薄毯坐下，问：“你在喝什么？”
康纳转过头望向他，说：“只是咖啡，从你父亲那拿的，我早就成年了。”
“......卡尔先生并不是我的父亲，”马库斯低声说着，“我不怎么记得清被卡尔先生救起来前的事情，似乎是一场特别大的沙尘暴，满天随风飞着的沙土可以将我直接活埋。我走了一段路，不一会儿就倒了，估计卡尔先生是在处理堆积的尘土时发现我的。也可能是沙尘暴里的沙土把我以前的记忆给盖住了。”
“我应该看出来的。”康纳又喝了一口，“这漆黑的夜空再也找不到星星了……现在我们只能在破碎的环境里思考怎么活下去。”
两人都非常及时地陷入了沉默。马库斯又坐了一会儿，然后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。
“睡个好觉，马库斯。”康纳的声音从未合上的屋门边溜进他的耳朵。
隔天马库斯顶着黑眼圈拿着碎了的画材来到餐厅，对着中年人道：“抱歉，卡尔，落下的书又把东西碰掉摔碎了……”
“啊，又是那个神秘的‘幽灵’？”李奥在一旁不信任地笑了，“马库斯，你莫非还在看那些儿童故事书？”
“我没有，但……”
“画材没事，在这间屋子的某个角落可能还有很多。”卡尔及时地打断两人即将开始的争吵。马库斯沉默地把东西扔进垃圾桶，开始帮忙做早餐。
“要不要去书房看看？”处理着餐盘的马库斯对着站在一旁的康纳说道。
“应该是个好主意。”康纳的目光随着硬币的上升与下落移动，手指熟练地弹起硬币，最后利落地收回手心，他抬起头，视线正好对上马库斯的，“如果掌握好它落下的时间，很简单。”
“走，走吧。”马库斯擦擦手，走上楼梯。
马库斯为康纳开了门，侧过身的同时微张开手臂，“欢迎，爱丽丝。”
“我觉得李奥说的话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信的。”
房间并不怎么宽敞，但面对着的那一堵墙已被整齐的书架所覆盖，高层的书本与书本间因常年的沙尘暴而蒙着一层沙土，但较矮的那一层能够看出明显的整理痕迹。零散的物件被错落有致地放在隔板上。书桌、凳椅安静地分散在房间里。
康纳走上前，目光扫过整齐的书脊，他轻柔地用手掌抹去堆积的沙尘，呼了几口气，却让尘土扑面。马库斯拿起桌旁夹着书签的一本书继续阅读。
“这么多不同学科的书，卡尔先生的收藏面真广……”康纳喃喃自语着，打破了和谐的沉寂。
“你可以挑几本，任何你喜欢的。”
“不，今天就算了，”康纳望着马库斯疑惑的眼睛，拍拍对方的肩膀，向书房外走去，“农场里还有许多杂事。”
马库斯跟了上去。
“嘭——”书架上的书又有三本落地，马库斯转过头盯着书架，最终关上了门。
“总而言之，他是个奇怪的人。”马库斯窝在沙发里想着。
2
康纳觉得马库斯有些不对劲。
他习惯性地拿出硬币在指间翻飞旋转，和普通的硬币不一样，上面印着1994年才有的头像——这是马库斯在他“暂住”在卡尔家三周年时送给他的礼物。
礼尚往来，康纳送了他一条项链，也不能明确说是一条项链——只是从某个机器上扯下来的圆形部件，但被他仔细打磨，除去了锈迹，更为光滑。现在也没有生意人愿意开杂货店了。
送出去以后他也未曾见马库斯戴过。这是一个不对劲的点。
以及，某次他在书房流利地为马库斯讲解数学时，因为房间的闷热而习惯性地将衬衫上的扣子解开。而他正想俯下身子在马库斯小臂旁的草稿纸上进行验算，却不料对方猛地将草稿纸推至他的面前，然后低着头继续解复杂的题目。他歪过头，疑惑的目光望着马库斯深色的皮肤，随即投入对方金绿色的、浮动着书房灯光的眼睛里。
最后康纳在古怪的氛围里再次沉入习题的海洋中。
不对劲的点有许多，而卡尔先生的书架上也没有关于青春期少年的异常举动的书籍。康纳最终归结于青年正在经历的叛逆期的正常表现。
但某些事情改变了。
康纳经常在深夜里捧着玻璃杯，喝着冷掉的咖啡或者凉开水，在房门边上的座椅或者农场的一边坐着，而今天他选择了后者。马库斯坐在一旁，拨动着手心里的玉米叶，他感受着只有夜晚才存在的温柔的风拂过他的周身，聆听着叶与叶间的低语，他望见了身旁的人深棕色的头发正随风打着卷儿。他觉得他竭力掩藏的情绪在夜风的吹拂下极速地蔓延泛滥，榭寄生的枝芽缓慢地伸展。
“康纳......”马库斯极为轻柔地唤了对方的名字，被逐渐减弱的风吹落至某个不知名的角落。
“怎么了？”
他们又陷入了默契的沉默。康纳侧过身望着对方，从屋舍泄出的暖橙灯光撒落在他深棕色的眼睛里，柔和的阴影点染于眼窝处。此时又刮起了一阵风，这使他的头发更为凌乱。马库斯有点想做一件事，而后他也那么做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康纳，合上眼，轻贴上对方的唇，感受着他的呼吸。
“现在你是我唯一能看到的星星了。”
低语混杂着风声飘入康纳的耳朵里，他甚至可以看清马库斯眼睫毛的震颤。他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动作，既未抽身远离，也未俯身靠近，平静地坐在那。
马库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静，听着内心无数骂自己蠢到家的声音，几近绝望地描绘康纳打包好衣服远远逃离的场景。康纳见着青年犹如气球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泄着气，将开口时才意识到刚才一直屏着呼吸。